三更天,南昌城城门紧闭,这几日南昌城周围也时常有红营的武工队在活动,清军也抓到过几个人,拷问之后略微的了解了一些红营武工队的行动模式。
他们大多事先确定好几个目标,然后约定集合的地点和时间,以三人甚至单人为单位向目标地点附近的集结点挺进,在集结点潜伏等待半个时辰左右,发动袭击之后又分散撤离,专门针对清军落单的兵将和传令的探骑令兵,搅得整个南昌府都不得安生。
甚至还有混入南昌城捣乱的,找几间没人住的屋子,弄些简易的投石机、大弹弓,时不时往城里府衙和清军驻地抛上几个震天雷、万人敌,乃至于石块木块,也不求杀伤人员,只要搞得城里的清军人心惶惶,就算是完成了任务。
南昌城便自此开始执行严格的宵禁政策,太阳落山,街面上除了披甲巡逻的清军便再也不能有人行走,违者轻则收押、重则当街处决,各处城门也全数关闭,就算是传递军情消息的探马令兵也叫不开城门,只能坐着竹篮被人吊上城,房屋街巷更是连点灯都不许,若是有哪户入夜还没熄了灯火,立马就有军兵上门盘查。
入夜之后,南昌城只有一处还灯火通明,便是安亲王岳乐在南昌城内居住的大宅,宅门大开,出入宅中的清军军将和探马令兵络绎不绝,带来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坏消息,整个江西的清军控制区,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就陷入了烽火连天的境地之中。
大宅之中的书房,同样是灯火通明,岳乐举着一个烛台,指尖轻轻抚过羊皮地图上凸起的标记,一条条沿着江水画出的封锁线的墨迹被烛火映得发亮,又反射着岳乐几乎皱成一团的一张脸,五更天的梆子声从宅子外远远飘来,书房外值守的戈什哈在门外跺了跺冻僵的脚,却没有引起岳乐的一丝反应。
“王爷,新的军情!”巴达海捧着一本奏报快步走了进来,书房里铜炉升起的白雾模糊了书桌上堆叠如山的军情奏报,有些散乱的敞开着,有些却还没来得及翻看,巴达海抬头看去,透过淡淡的白雾,瞥见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朱砂标记,这些代表着红营袭扰之处的标记,如同暗红的血渍,将大半个地图都染成一片刺眼的红色。
岳乐摆摆手,随手接过巴达海带来的奏报,油纸包着的奏报还带着探马的体温,岳乐拆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