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军的鼓号声越来越急促,那支进攻的吴军行动却越来越缓慢,一个个方块似的军阵如同毛毛虫在蠕动一般,缓缓向着红营的阵地“爬”着,靠的越近,速度越慢,领军的吴军将领气得大喊大叫,一个人骑着马在军阵之间飞快的穿行,挥舞着马鞭乱打,但就是不能让任何一个军阵提上一丁点的速度。
吴军那些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自然是看到了那些黑洞洞的炮口,隔得太远,他们分辨不出红营用的是什么型号的火炮,只能各凭经验猜测着那些火炮的射程,然后悄悄缓下速度试图停在火炮射程之外。
每个人的猜测都不一样,阵形自然而然就渐渐混乱起来,前后拥堵推搡着挤成一团,许多人身子都绷紧了,悄悄脱卸着身上的甲胄,随时准备就地卧倒或掉头就跑。
韩大任的亲兵队长纠集这支兵马之时,是发下了不少现银以筹募“勇夫”的,但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战场经验实在太丰富了,他们不像没上过战场的新兵,懵懵懂懂一根筋,只知道遵从军令行事,炮声一响就吓得脑袋一片空白,军官只要把他们的血气鼓动起来,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,“令行禁止”。
可像韩大任所部这些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“精锐”,丰富的战场经验消除了他们对战争的恐惧,也让他们能够分辨出什么时候该殊死一搏、什么样的仗能打赢、什么样的仗是去送死。
他们能和清军苦战,那是因为清军要拿他们的人口换功劳,他们也要拿清军的人头换前程,被清军俘虏了,也必然不会有什么优待,可他们和红营作战是为了什么呢?韩大任发下的赏钱都是红营给的银片子,砍了红营战士的人头,能在吴军之中换个什么前程?这一仗到底是上面的意思、还是韩大任的独走,谁说得清楚?
他们这些小兵和红营更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,当初从萍乡来吉安之时,他们搅扰地方,也被红营游击队抓去了许多俘虏,后来放还了不少,都说红营“优待俘虏”,好吃好喝还不打不骂不搜身,更何况他们到了吉安之后就被堵在吉安城和城外大营里,想下乡作恶都没条件,就算被红营抓了,恐怕连公审台都没资格上。
但如果继续往前冲,炮声一响,必然是要炸死人的,吴军的炮队演戏一般的打了几轮,红营的阵地完好无损,所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