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夫人仿若没听到瑶卿的话,径直朝着阿欣破口大骂:“蠢货!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今晚别吃饭了!”
“阿姆,我错了,我错了,我错了,我不敢了!”
阿欣吓得脸色惨白,连忙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一边磕头,一边慌乱地认错,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,在这狭小的厨房内显得格外刺耳。
江洵只觉寒毛直竖,内心一阵翻涌。
几个月大的婴儿和不满十岁的孩子拜堂成亲?他们根本还懵懂无知,又怎会懂得成亲的含义?
这世道,竟荒唐至此!
“起来。”瑶卿心中不忍,伸手拽住阿欣的胳膊,试图让她别再跪了。
然而,那孩子却好似惊弓之鸟,猛地甩开瑶卿的手,依旧瑟瑟发抖地跪在原地,眼神中满是害怕与无助。
此时,锅里的鸡汤“咕噜咕噜”地翻滚着,锅底的柴火“噼里啪啦”地燃烧着,似合唱,似低语。
案板前,村长夫人面目狰狞;地上,阿欣蜷缩成一团;墙上,挂着一只已经被拔光毛的死鸡,它那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厨房里发生的一切,既麻木又沉默。
瑶卿还想再次劝说阿欣起身,可不经意间却瞥见江洵投来制止的眼神,既无奈又清醒。
你可以救她这一次,但你救不了她这一生。
瑶卿见状,深吸一口气,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嵌入掌心。
她当然清楚,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他人的人生,她甚至连自己的命运,都难以掌控。
可人生这条路如此漫长,若这孩子从未感受过哪怕片刻的温暖,往后的日子里,她该如何熬下去?
“若是再不站起来,我便杀了你!”瑶卿突然开口,声音冷冽。
说话间,她手腕一抖,召出银环,扇面上的白蛇仿佛被唤醒,正缓缓向外探着头,吐着信子。
阿欣见状,吓得脸色煞白,慌乱中赶忙站起身来,以后挨顿打骂和现在就被毒蛇咬死,孰轻孰重,她拎得清。
“出去坐着。”瑶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。
阿欣低垂着头,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,而后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,好似一只受伤后躲在角落里的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