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臣不过是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
再说了,出面的是戴权和贾雨村,他们纵然有怨气,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,还敢怪到我头上不成!”
太上皇的佛珠突然崩断,玛瑙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金砖地上。
“你当这是市井泼皮斗狠?”
太上皇猛地站起身来,明黄常服下摆扫翻了青玉茶盏,那茶盏落地,发出清脆的破碎声。
“把罪证往都察院一递就万事大吉了?
刑部大狱里关着多少牵扯四王八公的门生故吏?
江南盐商的孝敬银子在谁家地窖发霉?
西宁郡王案卷宗上那些血指印
你可曾想过这背后的牵连和隐患?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贾环正用两根玉箸夹起鎏金香炉里的残灰,闻言抬头一笑。
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,衬得那双星目格外幽深:
“父皇果然耳目清明,连西宁郡王府的茶碗上沾了几个血指印都清楚。
儿臣不过是略施小计,便引出这许多隐秘之事,可见这朝堂之上,藏污纳垢已久,早该好好整治一番了。”
太上皇扶着案几的手指节泛白,仿佛在这一瞬间,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忽然,他瞥见贾环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带钩——那是前日荣国府献上的贡品。
他心头蓦地一亮,想起前几日戴权说贾雨村认了贾政做义父。
又想起杨淼那日跪在太庙前哭谏时袖口露出的金丝蟠纹
“好一招借力打力。”
太上皇突然低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,捻起案上沾着茶渍的密折。
“让贾雨村替你咬人,用杨淼的哭谏博清名,拿四王八公的钱养御林军——锾儿,你这套路数倒像是”
贾环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,神色平静:
“像谁?像父皇让甄家替您打理江南织造局的烂账?
父皇放心,甄家藏在瘦西湖底下的银子,儿臣已派了玄武营去扬州去取了。
儿臣此举,也是为了充实国库,为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。”
太上皇瞳孔骤缩,厉声道:“纵然是先帝,也要看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