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嗓音嘶哑,全是清晰可辨的颤音。
口口声声让她别怕,但最怕的分明是他。
意识到这人在做什么,谢安宁心头的慌乱被抚平,整个人却渐渐呆住。
从贵妃入宫的这一年来,姜家到沈家,再到前段时间才被抄的赵家,但凡消息灵通些的家族,都知道他们仁慈宽厚的陛下之所以屡开杀戒是为了什么。
贵妃娘娘是帝王的逆鳞,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。
这次贵妃遇险,说的直白点,那跟弑君没什么区别。
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。
吴庸在谢家呆了十几年,是谢家的护卫首领,还是谢府的管家,如果他真的牵涉其中,陛下哪里会管她这个主子知不知情。
弑君之罪,不需要证据的。
讲究宁可误杀,也不能放过。
而他,当着众多下属,和同僚的面,这样护着一位涉嫌谋害当朝贵妃的嫌犯,最迟一个时辰后,消息就会传进宫,传入帝王耳中。
他这个官不想做了吗?
就算不想要前程了,也不怕连累自己家族吗?
谢安宁没办法不受震动,她强压心头的鼓动,推了推他的胳膊,“松开我。”
石原卿松开手臂,小心扶着她,对着陈子泝道:“罪名未定,她还是内廷女官,枷锁镣铐是不是可以取消。”
她要被押解进大理寺监牢,等除夕后,提审。
确实还没有定罪,官身还在。
陈子泝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