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找我的。”
我把文件递给黑鸦。
“他说,当初龙哥为了那份资产重整协议,在西州暗中腾挪过三亿现金流,资金路径是从帝鼎对接出来的,但被我那次审计切断了,他不甘心,想找人复盘。”
黑鸦眼神一凛。
“这事邢老知道?”
“他当然知道,他早就是腾龙的影子顾问。”
“他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现在东港的局,他也下注了。”
列车进站时,东港正下着雨。
空气湿冷,一下车就是一股盐碱混着柴油味的潮气。
鬼哥打着伞走在前头,开口就是一句。
“东港这地方,一直是混水深,谁进来都得先脱层皮。”
“再深能深的过慢谷?脱得了皮,就能立住,脱不了,只有一条路。”
“滚。”
我们四人一车,直接入住东港滨海区边上的老酒店,不张扬,不铺排,但整个二楼都是我们包的。
我坐在落地窗前,望着外面潮湿的港口线,缓缓开口。
“等他来。”
景凌坐在我对面,面无表情地点头。
“他很快就会来。”
我知道,她说的是对的。
因为我们已经放出风,秦宇带人到了东港,住在老滨酒店。
龙哥那边,不可能不反应。
他等着我犯错,但他不知道的是,我这次不是犯错,是下套。
我低头点燃一支烟,烟雾升起的那一刻,我仿佛看见了龙哥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,在另一边的海城,正在凝视我。
东港的雨下了一整夜。
凌晨五点,窗外雾气未散,港口的货轮还在嘶哑地鸣笛。
我靠在窗边抽烟,脑子里始终在推演龙哥的下一步。
景凌的手机响了,她接起来,只说了一句“我知道了。”然后转身看我。
“来了。”
“谁?”
“腾龙集团东港分部的执行董事,韩文涛,龙哥从海城带出来的人。”
“他说什么?”
“今天上午十点,他请你喝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