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愿意,以身在此,等着她最辉煌的一剑劈下,哪怕他身死。

    周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,就这么木然地看着辑尘。

    他为君多年,从来没想过做‘君’原来这么简单:“不……不是那样的……”很多人根本不听他的,不是他不按规矩行事,那简直是奢侈。

    所以……他不是仁君吗?

    甚至,他连‘君’都可能不是。

    因为他触不到国之规则在哪里,他只不过是各大世家争权夺利的傀儡。

    周启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,不知道在当一天真正的帝王、与一辈子的皇权‘傀儡’之中,哪个对他更有意义。

    周启浑浑噩噩地起身,脚像踩在棉花上,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。

    “爹——”

    周启木然回头。

    陆辑尘开口:“你一直在为大周努力。”

    周启看着儿子,笑了,却满脸苦涩,可依旧欣慰儿子坐在那里愿意安慰他,还能跟他讲出这些道理。

    相比自己,他更欣慰辑尘,即便前路沉重,他也没有胆怯。

    周启转过头,慢慢走出了东宫,他老了,真的老了……

    大周死不死,谁又来做这个皇帝,都是沉重的责任,哪有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乾德殿内。

    周启突然想去百山郡看看,用另一种心态,真正看看林之念这个女人。

    昌文让人退下,行至皇上身侧,还是第一次拿捏不准皇上的喜怒,似乎没有怒意,但也绝对称不上心情愉悦:“皇上,徐夫人求见。”

    周启收回思绪。

    昌文又重复了一遍:“皇上,徐相的夫人求见。”

    周启挥挥手:“有事让她去找皇后。”

    昌文想到刚才徒孙进来时候说的话,无奈开口:“皇上,徐夫人说有要事,求见皇上。”毕竟是徐相的夫人,让他们多说两句的面子还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