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,村中戏台前,已经聚集了很多人。

    孩子们各个捏着小零嘴跑来跑去。

    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母亲。

    妇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豆子给了女儿。

    小女儿给母亲剩了一半,开开心心拿着豆子跑远了。

    “老憨家的,过来这边。”

    憨妇闻言,走了过去,趁戏还没有开演,从袖子里拿出中午从工地领的干饼,一点点地吃着。

    像她这样没吃饭,来抢好位置,啃杂饼子的人很多,所以谁也不会说谁。

    “老憨家的,你真不回去了?”那老憨虽然卖女儿,但那不是以前日子苦吗。

    现在日子好了,老憨带着三个女儿过得也上进的,没事了,夜里还偷偷过来给憨妇翻地,男人这样就是低头了,可以了。

    憨妇听了,只笑,吃黑饼子不说话。

    这是半年前,她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。

    她在老憨家,就是被买来生儿子的女人。

    生不出儿子,就夹着尾巴做人,女儿们也夹着尾巴做人。

    老憨虽不至于打她,但平时踹她一脚,搡她一下,都是小事。

    憨妇也觉得是小事,日日都一样,就是小事。

    可百山郡苦,老憨家更苦,她本年前又生了一个女儿,老憨才气不过真得打了她。

    对憨妇来说,把自己一缩让男人打,是常用求生本能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按说,老憨打了她,还会让她继续生儿子,所以不会打死她。

    老憨要卖了二闺女继续生儿子,也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但百山郡来了一位活菩萨。

    活菩萨说给所有人上户籍、分耕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