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神像正回来了,我还帮它擦了擦脸。”他咧嘴一笑,露出洁白整齐的牙,“雕咬它了,我打了雕。”
大家目瞪口呆,村长半晌才道:“这孩子将来,要不是个祸害,怕就是条龙了……”
到了十岁那年,东叔闲开始不喜欢打鹅斗狗了。
他爱坐在稻田边看风吹稻浪,爱在黄昏时对着落日舞剑,一招一式,有模有样。
他身后渐渐有些孩子跟着学了。
狗蛋蹲在田埂上,学他踢腿;小满捡根树枝,跟着他画符。
“你们这样不对。”他皱皱眉,“天罡起手,要心念在天,而气藏于腹。这样才能一剑斩妖不伤风。”
“啥?”小满一脸懵。
“我也不晓得,”他眨眨眼,露出孩童的天真笑意,“但我觉得这句话……以前有个白发爷爷教我。”
“哪来的白发爷爷?”
“梦里的。”
转眼,东叔闲年方九岁了
九岁正是孩子最顽皮最不怕打的年纪。东叔闲头上扎着一撮鸡毛似的碎发,穿着开了线的布衫,手里拎着根被磨得溜光的短棍,在村东头带着一群小毛孩排兵布阵。那地盘原来是村里晒麦子的场子,被这帮娃一脚一脚踩得乱七八糟。他却不管,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,学着戏文里的腔调叫喊:“张小宝你带一队人埋伏在南面!李二黑你从正面冲阵!急急如律令!”
几个娃儿挤眉弄眼,手脚乱舞,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演哪一出兵法。地上还用石头摆了个“阵图”,画得歪歪扭扭,几条泥巴沟象征河流,几块破瓦片假装“龙脉石”,煞有介事。
这时,一道霞光在半空里悄然流转。仙人踏云而至,一袭白衣不沾尘土,头戴莲花冠,背负宝剑,看着不过三十出头,却一眼望穿凡尘千年。他从天而降,轻轻落在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。
这位仙人正是来自彩霞山的真传弟子温如归,道号“青和子”。这日奉师命下山访世间有灵根之童,走过三州九寨,皆未得满意弟子,脚一踏进这青禾村,忽觉灵气浮动,神识一扫,便看到东叔闲正“指点江山”。
“有趣,有趣。”他负手而立,轻轻笑出声来。
小娃们先是没注意,直到东叔闲猛地一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