层层叠叠的屏风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消散,露出庭院中八角亭的真实面貌。
太一洚这才发现,原来刚刚那些华丽的屏风不过是障眼术法。
而这种感觉他也觉得万分熟悉,是太一族的血脉秘术。
烟雾散去后,亭子里只剩下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。
鸦黑的眼睫像遮挡着瞳仁的绵密羽毛,眼中微微透着琥珀色,像山间清泉一般纯净剔透。
太一洚看着庭中人的那张脸,心中满是惊艳。
可身体却不易察觉地颤抖。
某种来自血脉的压制潮水般涌入脑海,让他不自觉地口干舌燥,喉结上下滑动,手指也缓缓攥进掌心。
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安,弯唇对他轻轻一笑。
天地失色。
太一洚上身压得更低,勉力勾起嘴角,也给她回了一个略带僵硬的微笑。
他不认识这个人,心中哪怕隐隐有了猜测,也不敢相信。
看起来是个姑娘,穿着姑娘家的一群,美得不可方物。
但都只是看起来。
飞升上界之前,地脉家中长老就时常叮嘱他,若是见了天脉,一定要将姿态放低。天脉水深,背景错综复杂,且玄机颇多,绝不能招惹对方。
“所以这位是?”他隐约感觉面前这人来头不小,更何况这么强的血脉压制。
恰巧赶上外门那些出去历练的弟子回仙山,几道身影从山门处落下,看到太一洚时抬手打了招呼,嘴里喊着“师兄”。
路过庭院时,看到亭中那惊为天人的白衣美人,脚像粘在石板上一样,再也走不动一步。
“师、师兄,这是谁呀?”周围有人结结巴巴地问。
旁边唐玉笺已经想好让太一洚生死由命了,可看到周围越聚越多的无辜弟子,还是没忍心。
在一旁压低声音说,“她的模样你可能没见过,但你总还记得我刚刚都说了什么吧?”
她说了什么?
太一洚恍惚地点点头。
唐玉笺转头喊,“不聿。”
太一不聿笑了笑,周围有片刻的安静,没有一个人开口。
他一步步从亭子中走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