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负责细犬们的军官被他喊进了大帐。
“本王问你,林子里可有痕迹?”
“很多。”
“是焚烧过的吗?”秦王立刻猜出真相,毕竟如果排除土葬,那么效率最高的手段正是毁尸灭迹。
“焦土也被简单遮掩过,不过埋得不深,至于气息……到了一条山涧边就断了,正好是下游,和咱们的取水点没有妨碍。”
秦王阖上了眼。
再睁眼又是一片肃杀。
“何人所为?”
“细犬虽然嗅觉极其灵敏,但军营里气息太多太乱,它们随到外围便失了方向,除非大王有可疑的人选……”
军官越说越小声,看着还有几分胆战心惊。
秦王斜了眼边上的长孙无忌,开口问:“那伙房水井捞出来的女尸……其夫婿何人?”
“原是辅兵营的医师。后转去了李将军麾下,这两日刚转回来。”时间上卡得可疑重重。
秦王连连冷笑。
好一个快意恩仇。
他摩挲着指腹上的薄茧,陷入短暂的挣扎中,一时间不知在责骂李元吉混账恶劣,还是把对方直接抓起来绳之以法。
但李世民到底是李世民。
自小混迹过市井和人打过架的他深知,权势富贵阻挡不了正义是非在平民百姓间的力量。
为上位者,应当主动疏通,而不是加剧堵塞,甚至逆行倒施地试图杀掉突出问题的人。
“你吩咐人领最灵的一只……”秦王话至一半,罕见地没了下文,给人一种覆水难收的错觉。
是了,这等同提醒了李元吉凶手是谁。
他极少有这般难为的处境,冥冥中似乎感谢对方没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来,免除了直面的难题。
“大王,齐王行事的确有些狂悖轻浮,根本不拿战兵以外的人当人。克明直言过一次,齐王全然不当回事。”
或许齐王以为,只消他没拿战兵取乐,便是顾全大局,没有影响妨碍战事进展和最终胜负。
但他丝毫不懂,军纪的败坏和士气的消弭便源自这一点点的微末之人和事,基层会无限放大这一切。
最终形成不可逆转的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