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开始了威胁,渐渐沉了眉眼。
有些士兵,温声细语不管用,非得来点母老虎姿态才唬得住。
可惜张安阳自小不怕死不怕生,特别擅长与人拉近距离,给予人春风拂面的体贴与关爱。
“哦哟,医师姓宋是吧,看来先前行医没少被人讹过,张某听听,是什么缘由?”
张安阳为此还掏了掏耳朵。
明洛只回以他一个大大的微笑:“张郎君,过会你那延胡索嚼完了,可别舔着脸问我要。一天只许吃一个,吃多了容易影响你脑子。”
早和他说了尽量含着,药效慢慢化开,持续时间最长,非得和吃瓜子一样叽喳嚼着,简直有什么大病。
“啊?你这不是有毒吗?”张安阳慌乱了一瞬,又注意到明洛面罩上的那双眼里透着讥讽,一下子不紧张了。
“你尽管去大王跟前告我毒你算了。”明洛怂恿着他,没好气地给裘三盖了条薄毯。
这一番斗嘴下来,别的功效没有,但略有阴沉的心情多少因此舒朗了些许,仿佛营帐里的血腥味儿都少了一半。
难为好些个可怜的重伤,下身不能自理,屎尿味儿根本没办法避免,戴几层面罩都不管用。
习惯成自然罢了。
她粗粗料理完几个伤势不确定的伤兵,又转去外头的上风口深呼吸几下新鲜的空气。
令她没想到的是,从小山坡走下来时,迎面碰上巡防的卫兵,带头骑着马的也是熟人。
杜全。
和姜胜之一道在隰州城外杀了若干敌军正卒,并俘虏陶大的医师,后来成功转入马军。
“先前便遥遥见到了宋医师的队伍。”他冷淡地拱了拱手。
“从长安出发那么多天,我头回见你。”明洛随意寒暄着,也算是同患难的情分。
她和杜全没什么话说,只能硬找话题:“咱们三人当初拎回来的陶大呢?有当上弓弩手吗?”
“他骑射都不错,也是马军一员,不过和杜某不是一军。”杜全面上微有些纠结。
“姜胜之去了李将军处当差,是你引荐的?”
杜全问得莫名其妙。
明洛如实道:“我哪有这么大的脸,是他总算想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