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明洛和同伴得救的双重刺激下,裘三慢慢睁开了眼,天依旧大亮着,他躺在一片软乎乎的褥子上。
“裘队,你别迷茫,还认得我吧?”明洛甚至比了个耶字,想驱散开裘三眼里的浑浊雾气。
裘三吸了口气:“是两个手指,别晃悠了。”他定睛在身旁的‘新儿子’上,的确是祸乱敌军军心的好小子。
“阿耶在上,受儿子一拜。”
此人眼看上苍显灵,裘三在他赌咒发誓完真醒了,当即怀着对上苍的敬畏心,立刻认了裘三当耶耶。
明洛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。
“这位好汉,别吓着裘队。他情绪还没缓和过来呢。”明洛委婉劝了句,又问,“裘队,你身上感觉如何?有哪处不得劲?”
张夜叉的侄子早对明洛的性别感到诧异,奈何此情此景下,这些都不重要,郎中能干药效好最重要 。
“哪处都不对劲。疼也都疼。”裘三这回是遭了大罪,本来船头当鹌鹑的那会儿臂膊中了一箭。
后来加入修罗场,不说其中和敌军短兵相交的伤处,光是之后那人渣对他的穷追猛打,他便挨了极深的两刀。
难为有铠甲挡了力道减缓了力度,要不然他只怕得当场把命交代了。
之后又咬住最后一口气去除了繁重的部分盔甲,直接在张夜叉侄子落水的地方一头扎进了河中。
伤口一碰水还不更厉害地要人命?
不过精神紧绷生死关头的那会儿,裘三感受不出来,眼下人彻底没了危机感,身处柔软安详里,浑身哪处都疼到爆炸。
“要不要止痛药?含着就行,人会好受些。”明洛看他连声哎哟了好一会儿,想着裘三平日吊儿郎当不当回事的姿态,还是挺心疼地建议。
场地简陋,她来得匆忙。
虽说带了不少止痛止血的药材,但实在来不及制作煎熬,只能原生态地看情况用。
“别问了,医师。俺看他都疼得吸气。”张夜叉侄子就差把自己嘴里嚼的延胡索怼到裘三口中去。
明洛忙从边上依次摆开的草药中选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延胡索,取温水冲了冲,含到裘三嘴里。
“含着就好,这边是温水,用大麦杆吸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