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殿里,降真香的馥郁气息经久不散,却掩不住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安陵容心头一紧,目光急急扫过殿内——只见雍正端坐在宽大的龙椅里,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他手中仍握着奏折,朱笔悬在半空,一滴朱砂墨正缓缓凝聚在笔尖。
沈眉庄脊背挺的笔直,跪在殿中央的地面上。
片刻后“啪嗒”一声,那滴朱砂墨终于坠落,在奏折上晕开。
雍正放下朱笔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文妃,谁让你进来的?”
安陵容既没有下跪,也没有回答他的话,径直走到沈眉庄身边,裙摆拖过光洁的地面,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。
雍正的眼神骤然转冷,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,骨节泛出青白色。
还没有人敢这般无视他。
在雍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目光注视下,安陵容伸手扶住了沈眉庄的手臂。
沈眉庄没有露出半分惊讶,借着安陵容的力道站起身来。
“怎么淋成这样?没打伞?”沈眉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。
安陵容调皮的眨了眨眼:“风把伞刮跑了,菊青追伞去了!”
沈眉庄从怀里掏出帕子,一点一点为安陵容拭去脸上的雨水,连眼睫上挂着的水珠都不曾遗漏。
两人相对而立,一个浑身湿透却目光灼灼,一个衣衫单薄却神色从容。
殿外的雨声忽然变大,噼里啪啦地砸在琉璃瓦上,却盖不住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