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写信给父亲,让他找在两淮盐帮的远房亲戚,从盐帮入手查到的证据。”
无论如何,都不能把沈家供出来,安陵容只好把自己的爹拉出来坑一把。
“盐帮?”
“是,两淮运出去多少盐,能收多少税,盐帮的脚夫一清二楚,和穆棱报上来的盐税一对比,就能发现其中的漏洞。”
雍正点点头:“你倒是一个聪明人。”
“臣妾出身江南,略知道一些这里面的门道。”
雍正不再纠结这个问题,站起身走到安陵容身边,负手而立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。
时间一滴一滴流逝着,雍正却始终没有说话。
安陵容依旧低垂着头,姿态恭顺,可脊背却绷得笔直,不曾弯折半分。
她能感受到那道锐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发髻、她的眉眼、她的指尖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开,看清内里藏着的每一分算计。
雍正的目光沉沉,脑海中却已将她入宫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尽数过了一遍——
初入宫时,她不过是个怯生生的答应,温柔似水,连说话都轻声细语,生怕惊扰旁人。可现在呢?她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布下一盘棋,逼得他不得不按她的路子走。
“没想到,朕的后宫还有这般有手段的人,朕倒是小看你了。”
安陵容伏在地上,纤细的脊背依旧绷得笔直: “臣妾不敢。”
“不敢?”雍正冷笑一声,声音低沉,“你现在跪在地上,口称不敢,可是朕能感觉得到——你的心,乃至是你的身体,都从来没有臣服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