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之间徘徊,神色间杂糅着无奈、愤懑与不甘,恰似困兽面对无法忤逆的命运枷锁。
老者长眉轻敛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,声若幽风,“罢了,就遂她这愿吧。于一个心已成灰、爱意燃尽的人而言,那里许是能寻得片刻安宁的港湾,不是么?”言罢,目光落定在璃殇身上,只见她仿若被钉在原地,身姿柔弱却执拗,凝睇着怀中熊烈,那眼神恰似飞蛾对烛火的眷恋,又藏着赴死般的决绝。她心底清楚,此番一步踏入罗喉的梦魇之门,往后山高水远,怕是再难与他有重逢之日了。
“哥,璃殇这便要走了,若命运垂怜,你能再度苏醒,定要好好珍视余生,寻那暖阳,沐那清风,岁岁欢愉。”继而,她声若蚊蝇,仿若独语,又似在和寄居于这躯壳内的灵魂轻声嘱托,“我真的要离去了,夜柔,若他苏醒,你定要代我,护他周全,伴他左右,这份托付,重逾千钧,拜托了。这份《魔医经》留给你了。”
在老者沉静目光与璃殇不舍凝望下,罗喉仿若被无形巨力拉扯,缓缓合上双眸,如山岳倾颓,身躯渐次下沉,重归沉睡。它满心都是不甘愿,恰似才被命运之手拨弄醒转,转瞬又被狠狠摁回黑暗渊薮,可眼前这神秘老者,恰似那高不可攀、掌乾坤之力的神只,它纵有千般不愿、万种愤懑,也只能咬碎钢牙,咽下委屈,蛰伏隐忍。在绝对强权跟前,低头,仿若成了它唯一可择的路径,唯有这般,才有望等来下一次破晓苏醒,谋得一线生机与变数……
罗喉的梦魇仿若上古巨兽张大的巨口,幽黑深邃,吞天噬地,悄然开启。
老者负手而立,目光穿透那无尽黑暗,凝注在璃殇面庞,再问:“当真,无悔无怨?”
“无怨无悔。”璃殇朱唇轻启,声线带着几分哽咽,又深深看了熊烈一眼,恰似要将他此刻容颜刻入灵魂,“我欠他的,已如山川厚重,只盼往后,命运轮转,他也能欠我一回,哪怕只是须臾惦念,于我而言,便是心尖那一抹甜。”
刹那间,璃殇的魔魂似挣脱丝线的蝶,悠悠然自夜柔身躯剥离,化为一缕缥缈如烟、微光闪烁的灵缕,朝着罗喉撑开的那片仿若永夜的幽暗之地,徐徐飘去。
岁月阁中,老者静立原地,眸光追随着璃殇身影,直至她与那庞大魔影相融,隐没于无尽黑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