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所建议的内容,因闻王伯当说翟让等也已到了,担心翟让等多想,来不及详谈,就去议事帐了。一上午的军议,李密尽管尽力控制,还是总自疑自己神色有异,特别是在面对翟让等时。故一到寝帐,他就赶忙问房彦藻等:“军议时,吾神情有异与乎?”
“明公神情与往日并无不同。”房彦藻答道,瞅了眼王伯当,说道,“然而王公,略有异色。”
王伯当怎可能会没有异色?
早上听到房彦藻、郑颋两人的建议时,他心中如起惊涛骇浪!
一则,李密,是他引荐到翟让山头的,杀了他,自己岂不有不义之名?
二则,为人之臣,忠君之事,对自己的负面影响不说,可对李密呢?世人尽知,李密是借的瓦岗之力而才成的於今之势,这才借瓦岗之力了多长时间?一年多点而已,便要杀翟让?不论李密再有理由,再有缘故,“负义”之名,必定是逃不掉!这对李密日后会造成何等影响?
三则,便亦不提日后会对李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,只说当下,正是攻洛阳的着紧关头,而若在此时,把翟让杀了,对“魏军”内部会造成什么影响?瓦岗系诸将的部曲,於今合拢十余万众,若因此而反,如何收拾?又还有,会不会引得孟让、郝孝德等各部尽皆散去?
王伯当实打实的是从心底里反对杀翟让!
但他了解李密,只早上那一小会儿的话语,他就知道,李密已是下定了杀翟让的心。
这时闻得房彦藻此语,王伯当说道:“主攻,臣上午在帐中时,确是因早上闻明公言后,惊疑难平,不免忧虑,时有别思。若因是而异状显露,臣之罪也。”
“伯当,卿有何惊疑、忧虑,卿别思什么了?”
王伯当说道:“若杀司徒,雄信、茂公、王儒信诸将何以处置?”
房彦藻手往下砍,狠声说道:“早上明公问若杀翟让,计将安出,仆之意便效项王鸿门宴,以昨日大破王世充等部隋军为由,设宴召翟让饮酒,单雄信、徐世绩、王儒信诸辈,其部之大将也,可同召之来,及翟宽、翟摩侯诸辈,亦尽召至,一并杀之了事!”
“即便雄信、茂公诸将同与翟公赴宴,敢问主公,李善道何以处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