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之后,王老师再次找到了许满月,将她叫到了办公室,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许同学,你的事我已经跟黄主任说了,你确定要放弃厂里的名额?”

    全校好几个班上百个人,就这么十个名额,这十个名额中,还包含了五六个有关系的。

    要是没点真本事,还真得不到厂里的这几个名额。

    许满月点了点头,“老师,我确定。”

    王老师看着她叹了一口气,  随后拿出了一张表放在她面前,“行吧,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挽留了,你将这张表填了就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毕业证,我提前给你,你也好早日出发。”

    省城多好啊,比那外面好多了。

    全国能比得上他们厂的,只有京市的那几所机械厂,以及其他的几所机械厂。

    那些偏远地方咋能跟省城比。

    许满月很快填完放弃名额表,又接过毕业证,她对着王老师微微鞠躬,这才离开办公室。

    毕业证拿到,她算是正式毕业了,该准备离开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从学校回来之后,已经快天黑了。

    晚上,许满月抱着孩子躺在床上,正准备将他哄睡。

    正当她以为团团快睡着的时候,突然,团团又睁开眼睛,眨巴了一下,“娘,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爹了?”

    他从小就没见过爹,只见过爹的照片。

    听娘说,那张照片是爹十七八岁当兵前的照片,难怪照片上的爹,看起来好年轻。

    昏黄微弱的煤油灯下,许满月低头摸了摸孩子的小脸,“咋们团团又想爹了?”

    虽然沈景明不在他们母子身边,可团团对他并不陌生,因为每次沈景明写信回来,都有一封是单独写给儿子的。

    当然,上面也没写啥,基本上只有一两段话。

    目的就是为了让孩子认字。

    每次信到了,她都会指着信上的字,一个个教给孩子。

    一来二去,团团基本上都能看懂沈景明寄回来的信,还能给他回信。

    许满月还记得,团团第一次给沈景明回信,是在他快要到三岁的时候,他歪歪扭扭写了一个爹字在信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