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公老夫人知道自己和镇国公府当年太过亏欠这个孩子,面对他的质问实在不忍说出口。

    裴宴书似乎也没有要她开口的意思,蓦地垂下眸,他整个人逆着光,看不清神情,冷淡的嗓音像从光里传出:“当年你们教都没教,仅凭着那些判断便宣布了我的死刑,对我不管不顾。那时候我没有怪过你们,这兴许就是我的命。”

    “可现在,为什么到了我的孩子,还是一样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那些大夫判断没救了,你们就觉得真的没救了,为什么就连九娘想要努力都成了错?”

    裴宴书抬起眼,那双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此刻却满是冷色,一字一句像刀锋一样锐利,“因为你们懒得管,所以九娘的努力就成了错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得对吗,祖母?”

    她们不想显得自己冷血无情,就拿着没救了的借口当挡箭牌,心安理得地选择什么都不做。

    这时候,九娘就成了异类。

    她那样爱自己的孩子,就显得她们冷血无情。

    镇国公老夫人当然不高兴。

    镇国公老夫人面色不愉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?我是你的祖母,难道能盼着你们不好吗?”

    裴宴书冷淡地戳破了镇国公老夫人虚假的表相,“您当然不会,因为您只要坐在这什么也不管,就可以得到一个天资聪颖的孙子,这笔买卖您觉得不亏,所以轮到啾啾您还想再做一次。”

    镇国公老夫人被刺痛了面皮,恼羞成怒道:“我看你真是叫崔窈宁给迷住了,什么混账话都能说出口,在你的心里,你的祖母、你的母亲父亲全都是坏人,只有崔窈宁对你好,是吗?”

    裴宴书沉默下去,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可这时候的沉默,相比反驳更像是默认。

    镇国公老夫人气极反笑,拍掌说道:“好啊,既然在你的心里我们全家都是坏人,那你就跟崔窈宁去吧,我倒要看看你日子都好到哪去。”

    裴宴书丝毫不怕,淡声说道:“谢祖母成全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他朝老夫人行了一礼,转身大步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镇国公老夫人只是说说气话,没想到他真的应下,顿时气了个半死,指着门口的方向怒不可遏道:“怪不得别人都说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