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誉由胡姨娘伺候着穿完衣,抬步出来,随口问了句:“是谁送的帖子?”

    这些年因着父亲的遗言,崔家嫡系三代之内不许出仕,他满腔抱负无法疏解,闲来无事便寻三两个好友赏花饮酒,弹琴下棋,倒也交了不少知己。

    亲信回道:“是长安来的小公爷。”

    崔誉奇了。

    裴钰那事他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,裴宴书也说会管束堂弟,在他看来,这事已经了结,何须再次登门致歉?

    亲信揣摩着他的想法,笑着接话:“兴许那位小公爷觉得过意不去吧。”

    崔誉笑了笑,“何至于此。”

    他岂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。

    裴钰是裴钰,裴宴书是裴宴书,亲兄弟尚且不讲究连坐,何况是堂兄弟。

    说罢,便让他去回裴宴书的拜帖。

    见亲信走了,胡姨娘方才掀了帘子出来,恭顺地问他要不要在这里用早饭,见崔誉点头应下,这才喊人传饭。

    用完早饭,崔誉抬步出去。

    胡姨娘目送他出了院子,折返回屋,丫鬟们见状鱼贯而入,进来收拾。

    新调进屋里侍奉的丫鬟流荷见崔誉一连数日留宿这里,笑着恭维:“大爷真是疼姨娘,除了您这,别说其他几位姨娘,就连夫人那——”

    胡姨娘身旁的大丫鬟采杏喝了声:“昏了头的东西,还不快快住嘴,主子们的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