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存在,而崔窈宁绝无可能背叛自己的阶级。
她抿着唇,一时沉默。
幼帝轻轻纾出口气,没有要她帮忙宽慰的意思,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,看着她,像是和她说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:“母后一定是有苦衷。”
“对吧,姨母?”
崔窈宁压下眼底的复杂,很认真地应了一声。
“对。”
如果不涉及亲人的性命,胞姐不会铤而走险,可先帝既然想对崔家下手,她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,眼睁睁地看着他动手,却无动于衷。
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,不是他死,就是她们。
所幸,她们赢了,方才能坐在这里说话。
听到这句话,幼帝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,又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小少年该有的活泼,可怜兮兮地摸着肚子对她说:“姨母,我饿了。”
崔窈宁哭笑不得,“一点都没吃?”
幼帝可怜兮兮地摇头。
开始的时候只顾着难过,哪里想起来吃东西?
等到现在心结解开之后,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被饿得有些难受,对文武大臣对母亲撒娇都会被训斥不够沉稳,可对姨母撒娇却不用担心。
崔窈宁失笑,喊来宫人让她们上点吃食。
特意强调,是自己吃。
幼帝笑得眼睛弯弯,笑眯眯道:“谢谢姨母。”
他又乖又听话,一点都不像那些有了权势就张狂地跟个什么样的权贵子弟,实在讨人喜欢。
在他面前,崔窈宁才觉得自己像是长大了。
无论是在祖母、母亲、胞姐还是裴宴书那里,他们永远都觉得她是个才刚及笄的小姑娘。
崔窈宁摸了摸幼帝的脑袋,低低叹息了一声:“你真是太懂事了,只是你这样子听话懂事…”
“难免会比旁人受委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