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许见方的净室。
木桶带着深褐纹路,桶沿雕着简朴的云雷纹,此刻正蒸腾着袅袅白雾。
与昭阳殿的浴池相比,这净室逼仄,沐浴的器具过于简朴。
桶边斜倚着铜皮水瓢,瓢柄缠着防滑的麂皮,边上的三足立架挂着条长巾,巾角绣着暗色龙纹,一看便知是皇帝所用之物。
纪青梧稳稳当当地被放在浴桶旁边的凳子上。
赵明琰刚要伸手拉开她的腰带,纪青梧就揪着衣襟,缩着身体道:“我可以自己来的,陛下出去吧。”
纪青梧方才是故意做给李公公看的,是起了玩心,但如今,在军帐的净房之中,只有他们二人。
她可没真打算要他为自己洗澡。
隔着水雾,赵明琰的眸色变得愈发幽深。
“你路都走不得,如何能自己洗澡,还是由我代劳。”
纪青梧就没由来地紧张,抓住了手边的一柄玉骨梳。
“就不劳陛下了,这个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赵明琰佯装惊讶道:“为何不用我来了?”
不管她是故意做给李渝宗看也好,还是别的,既是差使了他,他总要收点利息。
剥衣裳这回事,一回生二回熟。
纪青梧的细胳膊细腿,不过就是螳臂当车,腰带和外衫轻松地被他除去。
此时,门外传来纷杂的人声。
李渝宗看了眼帐门边的漏刻,心中一喜,小跑着去帐外一看,又乐颠颠地跑了回来。
高声提醒道:“圣上,将军们已经到了门外!等着您来议事呐!”
净房内,赵明琰看着她在雾气中泛着珍珠光泽的肌肤,可惜地扯了下嘴角。
挑起她的下巴,道:“记得你说过什么。”
纪青梧用力点头:“我会等着陛下回来。”
事关军情,耽搁不得,左右人就在他的军帐,武肃帝走出净房。
李渝宗悄悄观察着自家圣上的衣裳,看着一切如常。
心中暗喜:还好没有被那新来的妖妃得逞,多亏他聪明反应快。
赵明琰望见李渝宗打量的视线,略一抬下巴,李渝宗立即心领神会地去里边拿来一件干净的外袍,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