孰轻孰重,他还是分得清的。
听着他理直气壮,一副全然为了大局着想的模样,庄诗涵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她好笑问:“你该不会真以为,一个老奴敢胆大包天到,当众打翻将军夫人特意为婆母准备的热粥吧?”
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庭风,幽幽道:“要真是这样,她不该病死,该蠢死。”
闻言,林庭风本就难看的脸色,更难看了。
他就是再迟钝,也不至于听不出庄诗涵的意思。
那老奴,怕是被母亲推出来顶了祸。
而真正打碎御赐之物的,另有其人。
林庭风僵硬地转过身,看向躺在床上尚且在昏睡中的林老夫人,情绪格外复杂。
他想到了他爹离家后的几年,母亲既要照顾他们兄妹三人,又要看顾年迈的祖父祖母。
日子不可谓不难过。
旁系的那些叔伯,见他爹一脸几年未曾回过京,明里暗里想要搜刮府中为数不多的财物。
一个堂叔更是借着照顾他们母子的名义,登堂入室,企图赖在将军府里不走。
他甚至在醉酒后,大言不惭的同人说,以后将军府的宅子就是他的,将来要用作给他儿子娶妻生子。
那天半夜,他娘便带着她在那个堂叔借住的门外磨刀。
一磨便是一整晚。
三日后,那个堂叔一脸惊恐的搬走了。
之后,京中便流传林忠全林将军之妻,性子彪悍且善妒,逼走了丈夫只能守活寡。
换做其他女人,可能早就被这流言蜚语给逼死了。
可他娘没有,不仅没有,还靠着府中盈利不多的铺子和田产,顶着他人异样的目光将他们兄妹三人养大成人。
即便她足够强势,却也总有看管不到之时。
从小到大,林庭风不治看过多少人的冷眼,听过多少类似于“你爹不要你们”这种闲话。
所以他自小就明白,在这个世上想要活得好,想要无人敢欺,就要咬着牙死命往上爬。
待他站至最高处,俯瞰之处皆是臣服之人。
林庭风叹了一声,转过身想要为林老夫人说话,余光却瞥见一卷明黄的东西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