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程涛。
陆瑶恍惚,委屈抑制不住的从心里翻涌出来。
眼泪一颗颗的从眼角滚下来,滚烫地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程涛脚步一顿,低头看了眼手背,抬眸在夜色里看到陆瑶脸上挂满不断滑落的晶莹泪珠。
“程涛真是个禽兽!”
他咬牙切齿的骂自己,恨急的样子,却让陆瑶破涕为笑。
她真的要离开了。
此刻,招待所里,陆瑶捏着手里的两张火车票,心里复杂。
她刚才有过一个念头,就是趁着男人出去的当口,一个人自己跑。
她不清楚这个男的为什么愿意送她回家。
他的突然转变,让她适应不了,又有些不敢相信。
门口传来动静,她回过神来。
钥匙在锁孔转动,门打开的瞬间,程涛被一股大力推进房内,跌跌撞撞摔进来。
陆瑶大惊,紧张的站起身。
抬头看到后面进来的人,她整个人僵在原地,嘴巴微张盯着来人,瞳孔止不住的颤动。
陆维远看见陆瑶的一瞬间,往常坚毅冷俊的男人红了眼眶。
记忆力的姐姐温柔安静,秀气的脸颊笑起来很好看,是年轻和生动的。
而现在面前的女同志,发丝毛躁,有些微微驼背。
她脸上布满了沧桑,哭着对他笑的时候,眼角带出很多细纹,整个人蒙了一层灰,带着苦涩的味道。
陆维远慢慢走到陆瑶面前,半晌从酸胀的嗓子眼里压出一个字,“姐!”
陆瑶抖着嘴唇,同样注视着面前退去稚气变得成熟冷锐,却又熟悉的一张脸,嘴角哽咽,溢出两个字,“维远。”
那天在火车站匆匆一瞥,恍如一场梦。
这些年,陆瑶做过无数次家人叫她回家的梦。
每一次梦醒,她的心就破碎一次,人生无望,变得越来越麻木迟钝。
且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,是她唯一能做的。
程涛的变化,火车站的匆匆一瞥,让她心头那片荒芜多年的沙漠生出一缕新叶,是希望……
弟弟在她未曾看见的岁月里退去了少年气。
此刻,他一身军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