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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谢临渊笑不出来,一把扯过她的手贴到自己唇下:“不是幻觉,我回来了,真的是我,宁儿你看看我”
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手在抖,还是他的唇在颤。
肌肤相接,感受到温热,宋晚宁眼眶里又覆上濛濛水雾: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”
她认出来了。
眼前的不是那个小傻子,是他。
原原本本的他。
“别说傻话,不是说过我们要白头到老吗?宋晚宁,你不许食言!”谢临渊将她汗湿的额发别到耳后,喉结滚动,怎么也装不出轻描淡写的语气。
宋晚宁虚虚地笑道:“可是你也骗过我许多回”
破碎的笑意还未成型就被剧痛碾碎。
她整个身子弓起来,手上指甲深深刺进他掌心。
谢临渊却握得更紧,顺势靠到床头将人揽在怀中,突然发觉她单薄得可怕:“是是我不好,等你好了,怎么惩罚我都可以,都随你”
怀中人忽然剧烈痉挛起来,冷汗浸透的中衣贴在他臂弯,凉得惊心。
稳婆惊呼:“头出来了!娘娘再使把劲!”
“啊——”
窗外风雪骤急,盖不住寝殿内哭喊声。
“出来了!是个小皇子!”
微弱的啼哭声中,宋晚宁缓缓瘫软在谢临渊怀中,闭着眼气若游丝。
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,又听稳婆惊叫:“还有一个!娘娘再使点劲!”
“参汤!拿参汤来!”太医朝外喊道。
梨蕊端着参汤,瓷勺颤颤巍巍,怎么也撬不开宋晚宁牙关,汤水沿着唇角淌下。
谢临渊突然夺过药碗含了一口,捏住她下巴渡进去。
苦味在唇舌间蔓延,宋晚宁眼皮终于动了动。
“疼”她看着他,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。
此时的她,不像金銮殿上执掌大权的皇后,只像寻常人家向夫君尽情撒娇的爱妻。
谢临渊看着她仍旧隆起的小腹,皮肤薄得能看见青紫的血管,丝毫感觉不出一点为人父的喜悦,反而觉得恐惧。
战场上那些碎裂的肢体,牢狱中那些千奇百怪的伤口,都没让他这般胆寒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