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一点沙子,现在倒主动宽恕起来了。
她低头闻了闻花香,心头发软,也懒得再追究:“以后记着,不管陛下要做什么,在外臣面前,威仪是首要的。”
“是,奴才知罪,谢娘娘宽恕。”
宋晚宁转身往殿内走,把花束插进一只空花瓶里。
谢临渊亦步亦趋地跟着,试探着问道:“我是不是不该过来?”
“怎么会呢,你是这大庆的天子,做什么都是应该的。”她抬手摸他脸颊,拇指轻轻摩挲着,“但也正因为你是天子,臣民对你抱有期望,你失忆的事不要让他们知道。”
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:“我听宁儿的。”
宋晚宁轻笑道:“那明日早起上朝,能做到吗?”
“什么是上朝?”谢临渊不理解。
她微微一愣,旋即意识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要面对那么多臣子的审视,的确并非易事。
强忍着心中酸楚,温声解释道:“就是坐在大殿上,听更多的臣子和你说话。如果他们说的你听不懂,就不要开口,也不要笑,装作没听到便好。”
“那宁儿会陪我一起吗?”
“当然了。”
他这才喜笑颜开,抓着宋晚宁的手满口答应。
只是让这样的他坐在金銮殿上,还要不被那些人精似的臣子们质疑,哪里是那么简单的。
谢临渊醒了这件事情已经暴露,她这个皇后若再独坐朝堂,必然会引起群臣猜忌,他不得不出面稳定人心。
而臣子们的目光也会从皇帝安危转移到皇后不肯放权上,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人心说不定会毁于一旦。
她完全能预料明日的早朝上,自己会遭到怎样的抨击,但没有别的办法。
“明日早朝时,那些臣子跪下后,记得喊一句‘众卿平身’。”宋晚宁轻声哄着,捏了一粒梅子喂进谢临渊嘴里,“记住了吗?”
次日寅时,天还未亮,宋晚宁对着铜镜将最后一支凤钗插入发髻。
镜中倒映着谢临渊的身影,宫女们正伺候着他系上玉带。
龙袍上的暗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。
“娘娘该喝安胎药了。”梨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