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说穆闫没能躲过。
他回过身,双手环抱住因为怀孕根本跑不快郑思萱,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了绝大部分爆炸,完成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救援。
几乎没受多少伤的郑思萱坐在穆闫的病床旁。
好难看。
她呆呆地看着趴在床上的人。
怎么会这么难看,我帅气的闫哥去哪了?
闫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
闫哥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!!
整个后背被炸得血肉裸露,许多组织高度碳化,甚至已经能看到骨骼。
床单被血水和液化的脂肪浸透,散发出一种腥焦的气味。
眼前这个红红黄黄黑黑的肉块,是她捧在心尖尖上的爱人。
郑思萱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出窍。
这惨烈一切像是一个模糊又飘渺的梦,现实里的她,此时应该已经住院准备待产,喝着闫哥亲手熬制的,她最喜欢的咸蛋虾仁粥。
身体的本能驱使着,她站起身,叫住了忙碌紧张的医生。
“别治了。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。
医生叹了口气,打了一针止痛药后,将时间留给两人。
趴着的穆闫露出一只眼睛,直愣愣的睁着。
郑思萱依旧没有流泪,蹲在床边,温柔的扶着穆闫脸颊上还完好的皮肤,擦掉那一只眼睛流下的眼泪。
“你放心。”她说。
“我会照顾好自己,照顾好孩子。”
“我们都会好好的。”
她轻轻地揉了揉爱人的头发,像是母亲安抚着她痛苦的孩子。
“睡吧。”
“太痛了,就睡吧。”
……
眼泪总会到来。
刷碗的时候,郑思萱会想起,穆闫的饭量比她大上一勺。
倒垃圾的时候,郑思萱会想起,以前的垃圾袋都是穆闫买的,比现在这个贵,但结实能装。
流下的眼泪滴进洗尿布的水里。
洗完尿布,将女儿哄睡,又开始制作手工小饰品。
家里的存款不多,郑思萱怀孕以前的岗位也已经被别人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