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极怒之下下旨即刻杖毙严述,可他却依然让严颂回避,而未曾株连问罪。”
沈追紧随在他身后,气的脱口而出:“明明这是严颂纵容导致,皇上却不问罪于他,这明显是还舍不得杀他!”
陆珈与沈轻舟默默对视。
前世沈轻舟一干人也把严家逼到了绝路,可最终严颂一死,反倒还给子子孙孙换来了富贵平安。
皇帝到底是糊涂还是精明暂且不说,起码对严颂这个相伴了几十年的老臣,属实是有几分情义在的。
“父亲怎么没顺道把严老贼也状告一把?严述犯了那么多罪,难道严老贼就可以置身事外吗?他才是最该死的!”沈追依然气恨。
“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,”沈博缓声道,“但是,陆尚书中途给了我一个暗示,我一想也是有道理。”
“什么道理?”
“今日我们之所以能让皇上即刻杀了严述,是因为告的不是严颂而是他。皇上或许可以眼都不眨的杀严家任何一个人,但当那个人是严颂,后续就不好说了。
“昨日皇上默许严家出钱赎罪,定然已经将得失利弊衡量的十分清楚。倘若我把矛头再指向严颂,那说不定到最后连严述一个人也杀不了。
“所以陆尚书阻止的没错,这个时候集中火力杀了严述才是对的。”
这一点也是他后来看到皇帝勒令严颂退出宫门回避之时,才恍然悟到的,到底是谁的主责,皇帝难道不清楚吗?
他盛怒之下仍能饶了严颂,那么药下得过猛,激起他的反感,他一并放过严述也不是不可能。总得以防万一啊!
“真是伴君如伴虎!”沈追咕哝,“当个官还要准备这么多弯弯绕应付皇帝,真是累死了!”
沈轻舟听到这里忽然看了他一眼。
沈追摸起了脸来:“看什么……”
沈轻舟又收回目光。
陆珈却知他这一眼什么意思,在不知情的沈追身上,还背负着一桩血海深仇呢。真不知道这傻小子一旦知晓真相,会做出什么事情来。
想到这里她道:“既然如此,那接下来我们就该趁热打铁,把严家犯的事一桩桩的持续揭露出来才是。不然万一皇上这阵子怒气一过,我们再要行事就更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