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博比陆阶晚出来。
皇帝接连连坐了几拨人,最后把沈博和太子留了下来。
本以为他有话说,但并没有,皇帝只是自己盘腿坐在榻上,咬牙瞪着面前的一大撂证据。
直到默坐许久之后,他才忽然摆手,让他们退了出来。
太子先行,太尉随后。
殿门外太子停步,然后无声地朝沈博深揖下来。
沈博下意识伸手扶他,他却未肯,直到这一礼完整行毕,才自行起来,退后一步拱拱手离去。
沈博当年出征之时还未立储,对这位太子全无了解。
不想默默无闻的他竟被严家压迫得早早佝偻起了身子。
见到他的那一刻,他多少有些理解早前沈轻舟对自己“麻木不仁”的痛恨了。
沈博目送他走后,来到宫门外,环视了一圈后又正好看到陆阶背影。
过去被他当作奸臣看待十几年的陆阶,此时漫步在阳光底下,意气风发得像个少年。
他张开嘴“哎”了一声,却又未曾发出声音,抬起的手在半空停顿片刻,才放了下来。
他们俩都是在京城长大的官家子弟,年少的时候也曾有过接触,在国子监里一道学习程朱理学,随着年龄增长以为人各有志,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同道之人。
“太尉大人,少夫人先前派来人询问,大人您现下是回府还是去衙门?少夫人说好给大人预备庆功宴!”
沈博收回目光,想到了家中那个与儿子夫唱妇随的儿媳。那丫头已经被自己带着偏见防备猜忌了小半年,也许日日也提心吊胆,怕自己会哪天就被他毒杀在后宅吧?
这眼前人,竟一个个都不似他想象中的人。
他勒了勒马缰:“先回衙门取些东西,然后再回府。庆功宴就先不必了,你去传话让易先生也过来,回话我有话说。”
……
陆珈这边的消息比严家灵通。
天亮之前,沈轻舟就已经铺陈好了全盘计划,连夜与沈博、陆阶、东宫那边以及李泉这边都已经打好了招呼。
沈博之所以能顺利地不经通报直达乾清宫,便是有李泉在后方做了安排。
当然计划是按极之严密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