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严颂,但此时被严渠揭开的粗布缝隙之中,一团花花白白的物事已啪啦掉下来。
“……父亲!”
严渠看清了此物,随后两眼一翻栽倒在地。
严梁也不由浮上一阵眩晕,肚肠里也开始翻江倒海!
这花花白白的是团拳头大小的碎肉,随着它落地,又有几滴暗红的血顺着粗布边沿流了下来。
他们兄弟自出生时起便锦衣玉食,耳朵里肮脏血腥之事听得再多,事情都是下面人做的。几时见过这等残忍之事落在自家人头上?
“昨儿才出门去的好好的人,今儿再见,怎么就已经变得稀碎了呢!”严颂喃喃语不停,抚着那金丝绣纹的丝袍,手还没放稳,他往前一扑,人就已昏倒在地。
下人们惊慌失措,口里喊着“老太爷”,赶忙前来搀扶,严梁且悲且急,却也只能先放下死的,前去顾着那活的。街头觅食的狗儿闻到了血肉味,都已慢慢朝着这边靠拢。虽不敢离太近,那眼冒绿光虎视眈眈的模样,却也让人十分心凉!
“回府!!”
严梁帮忙架起了严颂入轿,又大声吆喝着下人前去拉车。
可来的时候谁料得会如此?竟没有人带车前来。
这烈日当头,又岂能等他们回府拉车,而让严述长时间曝尸?便只能临时雇车。
但百姓也苦严家淫威已久,一半人并不屑赚这个钱,另有一半人又嫌拉死人晦气,下人奔忙许久,最终挥起拳头胁迫了路边一个神智不清之人,才抢了架拉大粪的粗陋板车前来。
严梁拉扯着严述上车,车却还塞不下一整个人,严述的腿耷拉在外,早已猩红眼的严梁只得怀抱着这双腿,坐于板车之上穿街而过。
往日严府门前一条狗都比朝廷里的七品官要风光,这光鲜亮丽的大少,平日要求见他的人都还得塞钱找路子,人人都没想到,如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狼狈得如同落水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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