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少年奕詝。

    有人担忧,有人暗喜,有人事不关己。

    而奕詝的师父杜受田,依旧还是表情平静,没有任何变化。

    奕詝跪在地上,恭恭敬敬地开口道:

    “回皇阿玛的话,如今乃是春天,万物生发,鸟兽哺育之际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若杀生,有违天和。”

    “且,儿臣乃是长子,弓马乃战阵之道,儿臣如何能以战阵之道去和诸弟相较?”

    “儿臣自知一无所获,有违大清祖制,但请皇阿玛降罪,儿臣绝无怨言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奕詝流泪磕头不止。

    在场众人顿时安静。

    卓秉恬似乎明白了什么,猛然转头看向了奕詝的师傅杜受田。

    杜受田依旧表情平静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道光皇帝闻言,明显动容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道光皇帝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有这般心意,的确也是长子之风范了。”

    “朕不罚你,但也不赏你。”

    说完,道光皇帝提高了声量。

    “今日之狩猎,以六阿哥奕訢为优胜!”

    众人顿时欢呼雀跃。

    六皇子奕訢也露出了笑容,赶忙上前大礼跪谢。

    夜晚。

    四皇子奕詝和师傅杜受田相对而坐。

    奕詝忧心忡忡地开口道:

    “师傅,您教我的这两计,当真能有效吗?”

    杜受田胸有成竹,将那天在上书房密室内没有说出的话,完整地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若论才智,论弓马,您的确比不过六阿哥,这是实情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们又何必跟六阿哥比呢?”

    奕詝闻言,不由疑惑:

    “不和六弟比?可只有我和他有资格竞争皇位啊。”

    杜受田哈哈一笑,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。

    “殿下,真正能决定谁当太子的,不是六阿哥,而是您的皇阿玛啊!”

    “您根本就不需要去和谁比,只要您能打动皇上,那您自然就是太子之争的胜利者!”

    奕詝这才恍然大悟,以弟子礼对杜受田下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