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要动员蒋孟,就还得耐下性子。
周敞在心里捋了捋思路才再次开口:“蒋大将军,你那奏折是不是要上奏陛下,请示陛下是否撤兵?若是陛下允准,那么这一切就都不干你的事儿,只要等着文官来议和就是了?”
被说中心事,蒋孟就端然不动,沉默不语。
周敞盯着蒋孟观察神情,半晌就失望摇头:“在锦都时,我还以为蒋兄是有多高的志向不甘居于人下,原来还真是‘纸上谈兵’,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却肯眼睁睁放过,可真是怪不得老天爷呀。”
蒋孟怎会听不出周敞嘲讽,但却没多少在意:“奕王殿下,难道我会不知道这是个机会?可打仗不比别的,没有打过仗的人是不知道,实实在在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呐。”
周敞也知道打仗不容易,但这仗却是一定要坚持打下去,因此又问:“蒋兄没听说过‘哀兵必胜’这四个字吗?”
“唉,下官如何不知?”蒋孟唉声叹气,他虽长相年轻,看起来不比周敞大几岁的样子,但毕竟也是要奔五旬的人了,想得不可能不多,“奕王殿下啊……您有所不知,显王殿下薨逝,军心不稳,朝廷方面的支援又如此有限。这越北地界可不是我蒋家的地盘,临东城的林牧当年还跟我伯父他们有些龃龉。因此这仗就算我要坚持打下去,一来显王殿下牺牲,朝廷就未必再支持下去,二来……说到底打仗打的就是钱,可若是没钱,我又能如何?”
周敞也知困难重重,但最困难的时候也往往意味着有最大的机会。
因此更要双目炯炯注视蒋孟:“蒋兄,你说的这些只要有心办,都可以一一解决。现在我不是来了嘛,你只管拿出大将军的气势,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,你我联手,必能迎刃而解。”
靠山山倒,近水水崩,那就谁也不靠,只靠自己。
蒋孟长了一张养尊处优的脸,再怎么愁苦,也只给人无病呻吟之感。
这会儿就还是坐在椅子里摇头:“奕王殿下啊……您就算能解决朝廷和补给问题,但如今军中已经传开,蜃国狗贼竟然用卑劣手段,箭矢涂毒害死显王殿下,还有谁敢轻易迎敌?不怕对方放的都是毒箭吗?”
“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毒药?”周敞嘴上强硬,但关于这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