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不过,父亲根本没犯皇帝列出来的那些罪状。

    但如今他们全家都是低贱的流犯,如果再管不住嘴,见谁都抱怨小皇帝冤枉他们。

    岂不相当于又往皇室手里塞了个盛家人的把柄?!

    盛玉寒的面带微笑,又朝刘明拱手一礼。

    说出的话像清风拂面般温柔,却又逻辑缜密,让人难以找到错处:

    “官爷仁慈,我盛家却自知不配,不敢领受您的恩泽。  ”

    “按南齐律,流犯擅自乘坐官府拉运物资的车辆,罚鞭笞三十。所涉官差犯玩忽职守之罪,罚鞭笞二十,官降一级。”

    “我等如今已是流犯,被鞭笞倒也没什么,却万不敢因为我等的缘故,连累了官爷。”

    盛玉寒虽语气谦卑。一举一动却行云流水、风姿绰约。哪怕穿着破布棉袄,也难掩一身文人风骨。

    身着官差服饰的刘明在他的衬托下,反倒显得畏首畏尾、言行猥琐。

    站在他面前,不像是官差在慰问流犯,反倒像是下人在给公子哥回话。

    刘明哪里能想到,曾经高高在上的寒玉公子连流犯能不能坐驴车这种芝麻小事也清楚。

    本来流放队就是他们这些官差的一言堂。在流放路上稍微做点出格的事,也不会被怎么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