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葡萄牙人在屯门修炮台,尸首可都喂了南海的鱼!”
普特曼斯眼角抽搐。
他自然听过屯门海战的旧事,那是大明正德年间,葡萄牙舰队被汪鋐率军全歼的惨败。
此刻黄永申旧事重提,摆明了是在敲打。
他强压下怒意,转头看向郑芝龙:“尼古拉阁下,你也是海商出身,该知道商路贵在通达,若大明非要独占南洋航路,难道不怕欧罗巴诸国联手?”
郑芝龙闻言冷笑,右手摩挲着左手拇指的扳指:“普特曼斯阁下,二十年前李旦老船主纵横东海时,你们荷兰人连澎湖的沙洲都占不稳。如今倒拿欧罗巴吓唬人?”
他忽然倾身向前,压低嗓音道:“听说巴达维亚的科恩总督,正忙着和英国人抢香料岛呢……”
普特曼斯瞳孔骤缩。
郑芝龙竟连荷兰东印度公司,与英国东印度公司,在摩鹿加群岛的争端都了如指掌!
他这才惊觉,大明的情报网早已渗透南洋。
黄永申见普特曼斯神色动摇,趁机加码:“咱家不妨再透个底,马尼拉的西班牙人已经被咱家击败,他们的总督阿库纳,现在就在咱家的船上,你们荷兰人若识时务……”
普特曼斯瞳孔一缩,可他仍不死心,咬牙道:“热兰遮堡的存粮足够支撑半年,爪哇和苏门答腊的援军……”
“啪!”
郑芝龙突然拍案而起。
“普特曼斯阁下,事到如今,本官也不瞒你,福建水师和大明远洋舰队的十五艘战船,已经在何廷斌的引领下,进驻北汕尾岛,你猜猜,鹿耳门的航道图,何廷斌清不清楚?”
普特曼斯浑身一震。
北汕尾岛是鹿耳门航道的关键隘口,若此地失守,明军便能趁涨潮直扑热兰遮堡后墙!
他猛地想起何廷斌曾提过“鹿耳门航道”,顿时明白自己最后的底牌早已泄露。
“三日。”
黄永申抿了口茶,轻飘飘道:“三日后若不见荷兰旗落下,咱家就看看,我大明这些新式战舰上的新式火炮,能不能轰塌热兰遮堡的城墙。”
普特曼斯额角渗出冷汗。
他环视船舱,郑芝龙抱臂冷笑,黄永申气定神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