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心里清楚人终有一死,可这般眼睁睁的瞧着,瞧着她等死,瞧着沈家渐渐落寞,从最开始的人满为患,到后来的分府而居,再到后来母亲去世,继夫人进门——后来沈清颜身死,沈清娴被沈相国亲手推进池塘……一幕幕,若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缓缓浮现。
沈清婼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。
这份沉甸,让她一直沉默到了临王府。
陆怀瑾率先跳下马车,把她搀扶下来,温声询问:“祖母和你说甚了?怎的感觉从松鹤园出来便心不在焉了?”
沈清婼偏头望向沈府方向,声音闷闷的道:“祖母大约快要不成了。”她今日所言,看着像是毫无遗憾,却更像是临终前对她的衷告和期盼。
祖母是盼着她过那种太平日子的。
她希望她还能回到以前,温婉大方,善良美好,当个在后宅安度余生的女子。
有着相爱的夫君,有着自己的儿女,其乐融融,共享天伦之乐——
但是不可能了。
一颗心丢了便是丢了,哪怕眼前这人再好,哪怕她当初最看好的夫君便是陆怀瑾,有些事情,错过了便是错过了。
一切,终究无法回到过去。
她也终究无法再成为最初的她。
“祖母,对不起,清婼不能再听您的话了。”沈清婼在心底幽幽叹了一声。
陆怀瑾好看的眉眼微微拧了拧:“怎么会不成了呢?是不是请过去的大夫没有好好给她瞧病?要不然我让管家拿我的牌子去请宫中的太医吧。”
“我与宫中梁太医很熟悉,他应该也不是皇贵妃的人。”
说话间,陆怀瑾就要去拽身上的腰牌。
自从猜出陆瑾瑜还活着,他便把象征他身份的腰牌带在了身上。这样,万一将来相遇,他便能以“临王府大公子”的身份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眼线。
沈清婼轻摇了摇头:“不用麻烦了。祖母是自己存了死志的。”
“等她走了,沈相国府估计也就不复存在了。”
沈清婼幽幽说一句,又蓦的抬头看向陆怀瑾:“父亲除了问你后悔与否以外,其他还有什么异常?”
“情绪变化太大,像是受到了刺激或者是——”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