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天煞营折损过半。
先登营踩着堆积成小山的尸骨,动作麻木进行拼杀。
崔九沐浴在血色之中,刀下增添四十余名亡魂,刀刃卷成了花,变成黑褐色。
杀退敌军一次进攻,崔九长舒一口气,哆哆嗦嗦用刀撑住身体,露出残忍笑容。
虽然杀掉不少贪狼军,但自己也在几名校尉围攻下,挨了几处狠的,尤其小腹间的枪伤最为凶险,再深入半寸,就得一手拎着肠子,一手拎刀厮杀。
宋锦催马来到阵前,面无表情说道:“先登营崔九,我敬你是条好汉,可敬可佩,不过有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,现在你放下刀,转头攻向大宁,我会举荐你为我的副将,保你子孙享用太平。”
大周的将种世家,确实有资格来说这番话。
崔九古怪一笑,吐出一大口血,挑眉道:“你猜猜看,我为何叫崔九?”
宋锦轻声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崔九呈现出凄苦笑意说道:“我家世代在北庭夔州,家有薄田几亩,虽不富庶,但也能勉强糊口,我呢,家中排行第六,上面有两个哥哥,三个姐姐,有他们宠着,爷爷生来便是混世魔王,踏青苗,撵土狗,朝土地爷尿尿,可以说是无恶不作。”
“在我十岁那年,你们贪狼军来了,没有任何缘由,血洗北庭州县。我们一家九口,只有我被藏进了墙缝里,保住一条小命,其他人全死在贪狼军手中。我是亲眼看着你们长矛贯穿他们胸膛,八十多岁的奶奶,被你们马蹄踩来踩去,最小的姐姐不到十二岁,被你们这些畜生凌辱致死。”
“全家死光,爷爷我一滴泪都没掉,只挖了一个大墓,将他们草草掩埋。我知道在北庭活不下去,于是跑到东庭寻一条活路,别看我那时候年纪小,可我明白,那会儿我啥都干不了,只有活着,才能够报仇雪恨。”
“我把大名给丢了,逢人便说自己叫崔九,因为我怕岁月蹉跎了仇恨,忘了全家九口人的血海深仇。”
“你来说说,爷爷会降吗?”
望着崔九逐渐狰狞的脸庞,宋锦波澜不惊说道:“两国交战,不就是胜者为王吗?幸亏杀了你那六个哥哥,否则今日会有六个崔九拼死抵抗。话说回来,你们十八骑马踏紫薇州,难道会饶了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