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给我们建新屋子的那人好的人多?”
杨降愣住。
老妇人抬起双手,让杨降看清楚自己的手,同时恨道,“这位当官的,我看你再说就又只会说你问心无愧,你这样的人,从这里离开之后,问心要是真的无愧,那你的心就是被狗吃了。你觉着你的道理对又有什么用?你的道理再对,别说能给我们换两间不漏雨的屋子,能给我们换两晚药汤,换一块肉吃吗?”
杨降脑海之中嗡嗡作响。
他想要反驳,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。
老妇人却已经又嘲笑道,“而且长安说那个人好的无数,为什么偏偏你就觉得你能比他好?你如果足够有用,在长安呆了这么多年,那应该给长安人办成了无数好事,那应该整个长安的人都在说你好了啊。”
杨降还是说不出话来。
他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来。
“整个长安,像你这么办事的就你一个。你非圣贤,你怎么就能觉得举世皆浊我独清,你就能觉着你这么做官就比其余人都正气?你这么想,你觉得后人的史书上会这么评么?”那老人也不再发怒,只是冰冷的看着杨降,缓缓说道,“杨租庸使,你的确也不用管我是谁,但我可以告诉你,整个长安,能够像这个少年这么办事的,没有第二个。哪怕再有良心的官家,问圣上要到足够的钱财,拆了这里,给他们所有人换了新屋子,但这里的一半地皮建的新屋子恐怕要归这里头的权贵。谁办事不拿好处?但拿了好处之后,谁管接下来他们三年五年之后的事情?”
杨降不知道想到了那文书上的哪一点,突然之间额头上又有滚滚的汗珠滴落。
老人平静下来,接着说道,“你既没有仔细看那份文书,也并未往深处去想,这顾十五按人头分配新屋之后,多建的新屋新铺虽归他所有,但出售、出租所得利益,其中一部分也都归于这条巷弄之中的居民,我仔细问过那名幽州学生,他又给我看了一份更详细的账本,上面有幽州两个学院两批人做的测算。这些出售、出租所得,足以维持这条巷子里所有居民的药物,温饱。他们文书上写的分成数字,不是随便写写的冰冷数字,而是带着他们赤诚的心意的。你们这些官家哪怕有良心的,觉得他们为大唐出了力,有些同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