帽子已经被朝堂或宫里往下扣了?”“茯谣姑娘果真心思剔透。”沈宴苦笑一声,倒没有急着否认她的引申。“但下官怀疑,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。此类伪造批文,指向明显得近乎荒唐,若无人故意引导,又怎会牵上太后的譬喻?”姜茯谣脸上的神情微微柔了些,她随手拂去桌案上几粒散落的灰尘。“沈大人,你把问题引到了太后的威仪之上。这等阴谋掩得尽够深了,但你有没有想过,播撒混乱本身,也正是某些势力牟利的手段?”“姑娘意思是……”沈宴挑眉,语态里微显讶异。“目的未必是下蛊,而是‘浇酒惑人’。”姜茯谣目光清冷。“贪图权柄者暗中推动局势,将朝臣步步推向猜忌与混乱的漩涡,到最后拖住迈向真相的步伐。”沈宴凝眸片刻,终是低笑一声。“茯谣姑娘之见,让下官受教。看来,我需要重新审视江南贪腐案的结构了。”姜茯谣轻抬指尖,示意沈宴继续解说案件。他便顺势在卷宗架前翻出一份厚实的文录,简短道:“这‘瑾印’伪文,是运粮途中查获的证件之一,但相关民员与捕捉的下属跑腿皆噤若寒蝉,无一人供得更上层级的指使。”姜茯谣脸上浮现一抹隐约的冷意。“愚钝与恐惧,不过是揣死数字后的幌子。我倒想要知道,这赈灾的粮草,眼下缘何从江南一路向上,动静竟然无声大作,既未拦查运输,难道幕后堂主就这般尽在掌控?”沈宴一时语塞,望向姜茯谣的目光中多了凝重的认可。他本以为,姜茯谣不过是居家娇贵的千金。却未想到她闻理析案的逻辑通透如此,丝毫不输臣官。密室中一时无声,唯有纸页翻动的微响。就在姜茯谣即将翻下最后一页时,她忽然停顿下来,眉心拧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