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四具尸体,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,却刺激不到她的鼻腔,因为她的鼻子里也都是血,有那两个日本兵的血,这让她觉得恶心。
她捡起那把手电筒,在房里到处照着,想找点东西出来吃,填饱下肚子。
她想起四娘的话,“吃饱了才有力气。”
厨房里有什么食物,她是清楚的,除了糠以外,还是糠,而这唯一的食物,被那些日本人刺穿麻袋丢在地上,锅被砸烂,灶台被砸,火炉被砸,先前房屋黑,都没看到屋子里是一片狼藉。
她又恨又哀,但她总得吃东西啊,去四娘身上摸火柴,发现火柴被血淋湿,用不了。
她就捧一把地上沾了土的沾了血的沾了小碎石的糠,把头埋在手里嚼干着吃。
嚼是容易,咽下去难,硬的像刺头多的石头,就算是猪吃都要煮了才能吃,所以就那一口,也在她嘴里反复嚼着,还有着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,嚼了好些时候,她尝试着咽咽下去,结果都挣出眼泪了,还是咽不下去,只能吐了出来。
于是,她只能一点点吃,然后用水瓢直接去舀缸里的生水和着吃下去,就这样,吃了手中的一捧,她就觉得饱了,这种感觉好像是喝水胀肚子似的。
其实,她平常是不喝生水的,娘教她要喝热水喝烧开过的水,生水喝了容易拉肚子,但如今这样子,也顾不了什么了。
在茶馆,娘亲为了省柴火省烟煤球,难以烧水,她是很难喝到水的,久而久之,习惯了不是特别渴就不喝水,想起在大宅子的院里,水壶茶壶里总是装着温热水,她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装的,反正想喝时随时都有。
她一下觉得奇怪,自己的家人亲人都死了,自己前不久砍死了两个日本人,外面说不定还会再进来日本人,自己却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想到喝热水这件小事上。
她怅然失神地抓起地上一把糠,走到娘亲面前蹲下,放在娘亲嘴边,“娘,你饿了吧,快起来吃东西吧。”
娘亲没有回,她又递送在四娘嘴边,“四娘,娘好像不饿,你起来吃吧。”
四娘也没有回,她心里苦,她心里难过,她以为自己在这晚流干了眼泪,可她的眼里还是在一滴一滴地掉着泪滴在手上地上。
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努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