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,停顿了一下,长长地叹了口气,那叹息如秋风扫过枯叶,苦涩而无力,“成为阿里维德家的女人,最后的命运……呵,都不怎么样。”她的语气中夹杂着自嘲与怨愤,枯瘦的手缓缓抬起,指尖微微颤抖地指向赛琳娜,目光骤冷,对着哈迪尔冷声道:“怎么,如今这托尔托萨的主权变了,连这世道也翻了天,难道还要我向她请安吗?”老妇人的声音虽弱,却如寒风过境,带着一股倔强与不甘。
哈迪尔闻言,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,脸色微变,急忙转过身面向赛琳娜,单膝跪地,头低得几乎贴近地面,声音低促而恭敬:“夫人,这位是艾赛德少爷的大伯母!”
赛琳娜听罢,目光微微一凝,那双原本如炬般锐利的眼睛在此刻柔和了几分,仿佛烈焰被春水浸润。她静静地凝视着老妇人片刻,眼底掠过一丝沉思,随即收敛起那股凌厉的威严。她轻轻蹲下身,动作简洁得近乎敷衍,仅是膝盖微曲,腰身稍倾,带着一丝象征性的礼节,像是在刻意消弭这剑拔弩张的氛围。她抬起头,语气平静而温和,如春风拂过冰面,带着从容的暖意:“大伯母您好,您就继续住在这里吧,生活起居一切如旧。我铠甲在身,不便行礼,待我们安顿下来,我会带儿子李椋前来给您请安。”她的声音轻缓却清晰,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优雅与镇定。
话音刚落,赛琳娜缓缓起身,动作流畅而优雅,如同一株青松舒展枝干。她微微侧身,向老妇人略一躬身,随后带着身后的随从绕过老妇人与两位瑟缩的婢女,向府邸深处走去。绕过老妇人后,赛琳娜的身影再度挺拔如松,宛若寒冬中屹立不倒的孤梅,步伐从容而坚定,鎏金铠甲在光影间闪烁着冷冽的光泽。
老妇人伫立原地,眯起那双浑浊的老眼,目光穿过人群,落在被侍女海伦小心抱在怀中的李椋身上,这个尚在襁褓中的托尔托萨伯爵,阿里维德家的新一代家主,小脸白皙如玉,眉眼间依稀流露出几分后唐李氏一族的血脉痕迹,细嫩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柔光。她凝视着孩子,片刻不移,嘴角微微抽动,仿佛在咀嚼着某种复杂的情绪,然而,老妇人终究沉默不语,只是静静地目送这一行人渐行渐远,瘦削的身影在空荡的大厅中显得愈发孤单,如同一尊被遗忘的雕像,定格在时光与权力的交错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