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,奴才自幼在陛下跟前长大,奴才没享受过长辈亲人的疼爱与好,却得到了陛下的关爱与在意,奴才时常觉得自己何德何能。”
“也时常在心里,将陛下视作这世间对奴才最最好的人,如此,才一时多言,还望陛下明鉴!”
谢崇看着他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,眉头微微拧起。
空气中一片死寂,半晌,谢崇开口:“起来吧,朕,并未怪你。”
元宝愣怔地抬起头来,便见中年的帝王,一身明黄龙袍,负手而立,神情威严,彼时,拧着眉头垂眸看他。
“朕,只是希望,有生之年,让这天下间,在没有这般的不幸事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元宝红了眼,感动的几乎要落泪。
谢崇语气温和了些,道:“冬日严寒,地上凉,起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元宝忙谢恩起身,却忍不住低着头去擦眼角的泪。
谢崇却是心事重重地往前走。
他一路往前走,一路环顾四下,心下有的,却是万千唏嘘。
这皇宫的每一处,似乎都与他幼时没什么不同,也似乎与幼时大相径庭。
经年流转,成为帝王的他,已然不记得自己幼时看这些宫人、这些宫墙、这些宫殿是何种心态,可眼下,他想的却是:为君多年,他究竟有没有做的比他父皇要好呢?
他不知道。
但他清楚的记得,最初,他想成为皇帝,是为了活命。后来,是为了报仇,再回来,是为了手握重权。
可他也记得,刚登基为帝的那几年里,他是想过要肃清周边,而后,专注民生,将大安治理成一个名垂青史的盛世的!
可,究竟是什么时候,他就将此事给忘了个干净呢?
谢崇想不起来,只是途径御花园时,瞧见那枯败的树枝,忽然觉得自己同那树枝差不了多少。
他忽地烦躁起来,心下满满地都是不甘。
不行!
他快步离开御花园,他想,这个皇位,还不能教给别人来坐。他还未将大安治理成一个千古盛世!也还没青史留名!他还不能下去,他不能……
不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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