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木工不是一件愉快的事,既耗费体力,且做工环境也不好,各种木屑齐飞。
许多木匠都有呼吸方面的疾病。
宋君尧闻言没有立刻回答,他牵着令仪的手,到一旁廊下的椅子上坐下。
然后又给她倒了杯茶,这才一脸复杂道:
“当年朕跟随先帝上战场,为了立功,也为了活命。
一马当先,不知杀了多少人,流了多少血。
你没见过,战场上的土地被鲜血浇成黑土。
铁制的长刀砍人砍到卷曲,是什么样子!”
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,令仪如今还有身孕。
连忙向她看去,观她面色如常,一脸认真的在听他说话,这才放下心来,又道:
“从一开始杀了人后,心中隐隐犯呕,连饭都吃不下。
到习以为常,对着满地的残肢大快朵颐,也不过半年的功夫。
后来人杀的多了,渐渐的竟也觉得痛快,甚至不杀人手就痒。
朕知那不是好现象,长此以往,早晚迷失本性。
成为一个没有理智与人性的杀戮凶兽。
为了扼制杀意,朕开始想做点什么事转移杀戮的欲望。
有一次在边疆的大街上,看到一个匠人做木雕卖。
朕觉得有意思就开始跟着他学。
后来发现,做起手工时,全神贯注,专心致志,就什么都忘了。
从那以后,每当想杀人时,朕都会找点手工做。
不拘什么木雕,花灯,有什么做什么。”
宋君尧说话时一脸轻描淡写,令仪却听得百感交集,五味杂陈。
她本以为宋君尧黑化变态,是骤然丧子,受的刺激太大。
原来他本来就不正常!
谁家好人上个战场后,不杀人会手痒。杀人成瘾啊!
合着他以前只不过是为了当皇帝压抑了本性。
后来受到刺激,本性一时压不住暴露了。
宋君尧见她沉思,眼神变的晦暗不明,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柔和道:
“怎么?朕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
令仪怎么能认,连忙轻轻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