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能看出,年轻人也体力不支——是啊,清早天刚亮就开始练武,之后被带去打仗,顺便还拿下县城,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练武,铁打的人怕是也要累趴下了。

    圆月高悬,于天地之间洒下悲悯银白。

    左虎看着年轻人虽身姿矫健、枪如游龙,但每挥动一下长枪,都因为吃力而面目狰狞,忍不住道,“可以了!于春,别自虐了,回去休息吧!你若想练,明天再说!”

    年轻人没理他。

    左虎生怕惹人不悦,最后欲言又止,只能离开,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个月后。

    元宝村。

    “夫君,你回来了?今天累坏了吧?”朱北笙端了一杯热水,笑着迎到院门。

    沈元吓了一跳,“你别出来,你身子重!”

    朱北笙哭笑不得,“才五个月,这叫什么身子重啊?你看村子里那些怀孕女子,都要生了还干活呢。”

    沈元关了院门,小声道,“你和乡下妇人比什么?我娘子可金贵着呢。”

    朱北笙羞红了脸,但还是叹了口气,“傻瓜,我原本就是乡下女子啊,正是因为穷,才被家人卖给伢子的。”

    沈元了然,怜惜道,“你是想家人了吧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朱北笙嘴角抽了抽,“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?他们把我卖了,我想他们做什么?我是说,我本就是乡下女子,你不用把我当官家小姐那般宝贝。”

    沈元故意板着脸,批评道,“胡说什么?我娘子是最矜贵的,天下第一贵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,你可小点声吧,别让妹妹听见,年纪一把了,你就不怕妹妹笑话?”朱北笙嘴上埋怨,心里却是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“不怕,自己妹妹笑话一下能如何?也不是外人。”沈元一屁股坐在院中椅子上——虽然嘴上说笑,其实他累得双腿打颤,回来时,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爬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沈元颤颤巍巍地接过夫人手中温水,喝下去,缓缓劲儿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,突然发现,西屋的房门开了,紧接着一道人影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两人立刻不敢说话——明妆妹妹抑郁自闭,一个月没怎么出房门,沉浸痛苦之中。便是出来,也都是深夜才出来,不肯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