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霜像那朵蔫儿的格桑花。

    “我都跟他说过别天天喝酒抽烟,他总不当一回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这回老实了吧?”

    “真当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了,现在知道服老了吧?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”

    夏夜霜念念叨叨的,每句话都带着刺儿,陆星沉默地听着。

    可说到最后,她突然哽咽,那些话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她垂着脑袋,金发长发散落在脸颊两侧。

    她捂着脸,抽泣声逐渐变大。

    有些父母跟子女之间的关系,总是拧巴而别扭。

    所有真心话都藏在心头,张口却狠狠伤害对方。

    夏夜霜的声音像泡在悲伤的河流,刚才夜市的欢笑像一场梦。

    “我好讨厌夏武。”

    “陆星,我真的好讨厌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妈妈去世之后,他像没事人一样,把我丢给保姆,然后自己源源不断的去找女人,我真的好讨厌他。”

    “找一群替代品周边,这算什么深情?”

    “他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,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我,我呢,我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他怎么想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我妈妈的遗物,一看到我,他就能想到自己当时的错误,所以他忽视我,当我不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他欠我这么多,现在却想来当好爸爸,来管我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有点太晚了?”

    锋利的话回荡在车内,说这话的人却捂着脸,晶莹的泪水从指缝流淌,不见半分强势。

    “我好讨厌夏武。”

    “他走他的路,我走我的路,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打扰我?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说要收回我的一切吗,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啊?!”

    夏夜霜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