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了几年缝纫机,他也老了。

    黑夜寂静,风是凉的,光也是冷的。

    裴宿久久没有动,高瘦的身形靠在车头,垂着眉眼,额前的卷发随风微微晃动。

    他沉默的时候,比冰川还寂冷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一道小小的身影挪到他面前,被车灯照得雪白又纯净。

    女孩微微凑近,仰头望向他,声音软软的。

    “裴宿,抱一下吗?”

    裴宿眼眶微红,偏过头不答话。

    只露出清晰俊朗的侧脸轮廓,帅得破碎又倔强。

    时幼宜张开手臂,用力抱住了他。

    她太矮,脑袋只能达到他的下巴,只能收紧手臂,再收紧,再用力。

    “难过的时候,拥抱可以解决很多情绪哦。”

    时幼宜仰头看他,眨了眨眼睛:“生日要快快乐乐的,裴宿。”

    裴宿低头睨她。

    纯净的目光,单纯的祝愿,白白胖胖的模样。

    更像他动物园的白虎崽子。

    他伸手,紧紧给她勒进了怀里,微卷的碎发擦过她的耳畔,呼吸埋在她的头发里。

    “时幼宜。”

    他闷闷的问:“你会一直忠诚于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会啊。”时幼宜说道。

    “也会一直听我的话?”

    “会。”

    她无比坚定。

    裴宿吸了口气,忽然抬起头,盯着她的脸。

    “你不能死。”他说,“死了就没人听我的话了。”

    时幼宜懵懵的,又点点头:“我不死,我活得可努力。”

    “上车,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裴宿拉开车门,收回尽数的情绪,又恢复成肆意洒脱的模样。

    时幼宜乖乖上了车,系好安全带,一路沉默地陪着他。

    悍马开的不快不慢,几分钟就到了她家别墅门口。

    他今天心情不好,不方便见他爸妈。

    时幼宜很好心的安慰他:“没关系啊,反正我又不死,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们都行,我随时带你见!”

    裴宿难得没杠她,开了车锁。

    “回家吧,找你爹妈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