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得说道:“苦极。汉人包衣为鞑奴驱赶,衣不蔽体食不果腹,甚至不及牛马。莫说包衣,便是未在旗的余丁乃至底层旗丁过的也十分困苦。草民曾在庄田当中耕种,归明时又见沿途的庄稼,茎叶枯黄、穗粒稀疏,收成怕是好不了了,甚至往后几年都是灾年。”
顿了顿,韩林继续说道:“若连年遭灾,奴人必定大饥,极有可能会大举兴兵来犯,总镇还要早做打算才是。”
“哦?”
听闻韩林的推演,赵率教眼睛一亮,又重新打量了一番韩林,笑道:“不成想你小小年纪,却还有如此见识。”
旁边的金士麟还是一副冷漠的面孔,但歪过头侧耳倾听的样子,也表明了他实际的感官。
“继续说说。”
听到赵率教的鼓励,韩林心中一喜,继续往下说:“不过,这也是我朝打击鞑奴嚣张气焰之机,鞑奴饿甚,士气必定大减。”
听到韩林的话,赵率教心中有一些失望,还是太年轻冒进了些。
不过转过头来想想也是,这韩林确实也不知道此时的辽兵也是强弩之末,朝廷的银钱粮饷也难以为继,如今只有守势,若要强攻,很有可能溃散乃至覆没。
看着赵率教眼神中的那一缕失望,韩林心中暗笑,他焉能不知?这么说只是不想太过于露了锋芒。
且不说树大招风,守能安全地克扣银子,吃兵血,但是若去攻,便真个要投入,这得毁了多少人的前程好处?
刚刚回返到明地,韩林可不想四面树敌。
这明廷的水呀,深着呢,一不小心就会淹死。
现阶段还是苟一些比较好,等什么时候自己真的爬了上去再做打算吧。
但韩林自己也已经笃定了主意。
不说这些人,便是身边的高勇、杨善等人,他也得要重新调教一番,不破不立,烂到根子里的事得慢慢来。
赵率教将眼神中的那一缕失望掩饰住,嘴中感慨道:“辽左不过一镇之地,可我大明却幅员万里,奈何如今也是天灾四起,余在邸报中得知陕西大旱,已经起了流民,如今四处都要用银子,还是休兵止戈,暂且固守的好。”
忽然,赵率教笑了笑:“方才这些话都是感慨之言,休要与外人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