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人就站在你床榻前头,你抬眼也看到了他。个头总该晓得?是高是矮,是胖是瘦,总不会一丁点都不记得吧?”
修玲面色瞬间惨白,干脆往地上一倒,撒泼打滚道。
“我真的不记得了!那贼人夜闯,我连死的心都有了!怎记得这许多!我一个妇人,被人闯入寝房,污了清白……这让我怎么活啊!”
她这番话说得哭天喊地,旁人皆面面相觑,连陆宁安都皱了眉,不知如何劝解。
“你若继续闭口不言,不仅此案难破,日后怕是还会有人枉死。你若真护着这乐坊,便该助我们揪出真凶。否则此地沦为藏尸之地,何人还敢来?你当这生意还做得下去么?”陈晞说道。
瘫坐在地上的修玲,叹声连连,喃喃道:“这红缦命案一出,我早已不抱指望。再查下去,岂非惊了更多主顾?怕是这坊里迟早要关门了。”
“你还是不肯说?!”
沈暮白眼中骤然一寒,声调陡厉,似雪刃直落,“若你再敢妄言半句,我便上书,将你们修氏一门交予国舅,看你们是要抄家灭业,还是鸡犬不留?”
这一句掷地有声,直击人心。修玲脸色骤变,连连磕头。
“说……我说便是”,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,比了个手势,指着自己脖颈前那样的高度,说道,“那夜我在榻上直起身来,那人站在面前,约莫到这儿……”
沈暮白垂眸看她手势,冷静问道。
“比我矮些?”
修玲抬头打量了她一眼,咽了口唾沫,连连点头。
“是,是的。约莫矮了大人半个头。”
“身形呢?”
陈晞接着问。
“……应当不是胖的”,修玲努力回忆着,她低声道,“那人走动轻捷,不似身有肥腻。我觉着他瘦,甚至……瘦得有些骨节外露。”
沈暮白轻轻点头,眼神微敛,似在思索。修玲的比画与描述,虽不多,却已足以帮他们缩小怀疑范围。能于夜色中逼人搬尸、进退如风者,必非常人。再加之身高所限,能办此事者,长媛县内应该寥寥无几。庭中寂然,唯有陈晞的声线清冷如风,字字入骨。
“我想,这人并不难揪出”,陈晞朝着沈暮白的方向,不想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