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疑并未回松月居,而是去了四夫人处。
俞修最要紧的事仍是读书,如今正值孝期,不会如以往那般与同窗相聚吃酒,只偶尔与家中兄弟讨论学问,九疑与他在一处的机会也算不得很多。
过门之后与之相处最多的反倒是四夫人。
“听说芜菁这些日子在你那还算顺从。”四夫人边说边为九疑夹了一箸鸡髓笋,随后放下筷子,抬了抬手,示意九疑多吃一些。
九疑微微颔首,抬碗去接,“倒与我料想的不同,至今尚未生事,但常与祖母私下说话。”
将那鸡髓笋夹起放入口中,细细品味后,九疑又道:“不过我也遣了人平日里多留意着她的举动。”
九疑不愿主动与人为难,倘若芜菁真能一直这般安分守己,她也乐得相安无事,但她觉得,以芜菁当日表露出来的性情,这般安静有些反常。
亦或是,芜菁本就打算在松月居老老实实的,待俞修除服之后,由老夫人做主纳了她。
当日对俞老夫人说的话乃是权宜之计,离俞修除服还有好些日子,只要芜菁生事,九疑便可添一把火,处置芜菁的由头也就有了。
只可惜她无法得知芜菁与俞老夫人说了些什么,只能从俞老夫人每日对她的态度分辨一二。
四夫人闻言,微微皱起眉头,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思索。她再次夹了一箸鸡髓笋,却并未急着放入口中,而是将筷子悬在半空,目光有些游离。
“无论如何,你可得多留个心眼。”四夫人说道。
四夫人一开始就晓得俞老夫人打的什么算盘,无非是想如以往那般塞人,不同的是,这次不仅需要人探得俞修和九疑的动向,更想俞修能尽快有后。
毕竟四房就只有俞修这一脉单传,老夫人自然是心急如焚。
她所劝九疑的多留心眼,并非只是随口一说,谁也不知俞老夫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,毕竟这府中掌权之人是俞老夫人。
九疑有片刻的怔愣,芜菁的安分竟令四夫人也默许了其未来的身份。
观俞修当时对待芜菁的态度,显然是没有这个打算,俞老夫人不可能看不出,可依旧坚持,甚至将芜菁先放到她身边。
“母亲放心。”九疑微微垂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