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武四年,九月,常山郡,灵寿城下。
连绵的营帐如同无尽的毡包,一眼望不到边际,那是鲜卑人的部队,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狼群,将灵寿城紧紧围困。
鲜卑大帐内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拓跋力微端坐在虎皮王座上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地图,仿佛要将这座小小的灵寿城生吞活剥。
“大王!这灵寿城我们已经围了一个月了!”
一名身材矮壮的鲜卑将领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浓重的鼻音,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躁。
“这一个月,我们天天攻打,兄弟们死伤无数,可就是啃不动这块硬骨头!那张翼德,也过于威猛了些……”
拓跋力微没有说话,只是用粗壮的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案几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。他的心中,同样充满了愤怒和无奈。
自从八月起兵南下,拓跋力微本以为可以势如破竹,很快拿下整个常山郡,可谁曾想,在这小小的灵寿城下,竟然被阻挡了一个月之久!
拓跋力微久攻灵寿不下,便命令鲜卑数万大军将灵寿城团团围住,试图凭借围城来拖死张飞。
然而每日不停的攻城,鲜卑勇士的尸体在城下堆积如山,灵寿城却依然屹立不倒,像一根刺,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。
“可恶!”
灵寿城外,拓跋力微焦躁地来回踱步,他猛地一拍桌案,坚硬的木质桌面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上面摆放的酒器也随之震落。
那是一只用人头骨制成的杯子,是拓跋力微亲手斩杀鲜卑中部首领步度根后,命人将其头颅制成的“战利品”。
“此城如此难攻,又伤我草原部族人力物力,如此……不攻也罢!宇文莫那!””
拓跋力微突然停下脚步,目光如刀,死死盯着跪伏在地的东部鲜卑单于。
“末将在!”
“我命你,领一万精兵,绕过灵寿,直取井陉!”
拓跋力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拿下井陉,就彻底断了汉军的退路!我要让他们,全部葬身于此!”
“大单于在上,遵……遵命!”
宇文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