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确实是很难想象没有存过的事物的,谢洄年现在才对这一点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尼古丁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胃部反上来,谢洄年猛地开始咳嗽,剧烈的咳嗽在这座空旷寂静的墓园当中显得极为明显,咳嗽声越来越激烈,谢洄年甚至都要躬下脊背来克制和压抑住这种难受的感觉。

    可能是温度确实太高了,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没有任何遮挡地站在炙热的太阳下面太久,一滴汗从谢洄年面颊上面滴落,最终融入到脚下的这片土地里面。

    咳嗽终于停止,谢洄年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站直身体,而是盘腿坐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四周都是树木进行了很好覆盖和遮挡的原因,地面上并没有谢洄年想象中的那么热。

    他和墓碑上陆早早的照片对视,似乎能通过这张照片看穿陆早早的眼睛。

    今天是陆早早的忌日,但是还没有人来看过她,墓碑前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,陆早早这个人的存在像是随着她的死亡一起被遗忘得干干净净,也或许陆家的人过一会儿就过来了。

    谢洄年宁愿选择相信后者。

    沉默了好一会儿,谢洄年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,最终他笑了一下,也是那种跟陆早早过去差不多一样的笑容,抿起嘴角微微勾一下唇,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
    谢洄年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很习惯这样的笑容,不知不觉当中他身上也承袭了陆早早的一部分,尽管这看上去十分微不足道,谢洄年脸上悬挂着这样的笑容,然后跟陆早早道歉,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来得有点急。”尽管这次见面差不多都已经犹豫迟疑了三年,谢洄年还是这样说,“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过来,连一束最简单的花都忘记买给你了,不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“我猜如果你现在坐在这里,肯定会对我说没关系。其实我有时候很想要问你,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有关系?不过你已经不再了,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回答了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,如果你在地底下能看见别人在你的墓碑前,听见他们说话,会不会觉得现在坐在这里对你絮絮叨叨的是个陌生人啊。”

    “陆早早——”谢洄年用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陆早早的名字,“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啊?